近期,我关注到传媒播发的两条消息。
其一是本周凤凰卫视播发的由杨锦磷先生率领的摄制组沿着70多年前红军西路军的行军路线探访散落在甘肃、青海一带穷乡僻壤仍然健在的红军女战士的访谈节目。
其二是3月29日江苏省东海县发生的抗拆迁惨案。92岁高龄的陶兴尧老人与其60多岁的儿子因抗拒当地政府强制拆迁而点燃气油自焚,结果是儿子被烧死,其亦被严重烧伤。有传媒报道此事时小心翼翼且一笔带过地提及:“92岁的陶兴尧老人是60年前惨烈的金门战役罕有的幸存者之一,他非常命大没有战死却在暮年遭遇这般摧残和屈辱”(见《南方都市报》2010年4月1日A31版)。
这两则事情看似毫不相干,似乎又有着某些必然的内在联系。
首先,当年奉中央军委之命由徐向前率领的2.4万人组成的红军西路军欲前往新疆打通国外通道,却在西北军阀马步芳,马鸿逵率领的马家军围剿下几乎全军覆没(仅有400多人能逃到乌鲁木齐)。而西路军中有一个由1300多名女红军组成的“女子独立团”的状况尤为惨烈,她们平均年龄仅20岁,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却成了马家军的俘虏,漂亮一点的被马匪赏给下属军官当小妾,相貌一般的则被发配军中做苦力,当性奴。她们抗争、逃跑、脱离组织、流落它乡,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如今,耄耋之年间仍然残活的西路军女战士仅剩10余人,她们如同散落在黄土高坡、青藏高原那千沟万壑里的一棵小草,被世人遗忘。
1950年的金门战役,我军9000多人的攻岛部队全军覆没,其后有3000余人被俘后放回,或许这位陶兴尧老人亦属被俘遣返之列,否则传媒提及他这段“辉煌”经历时不该如此吝啬笔墨,如此低调。
记忆中,我军从未对官兵们进行过在战场被俘后如何应对的生存教育训练,而是背诵毛泽东的那句话就够了。“这个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它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敌人所屈服。不论在任何艰难困苦的场合,只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要继续战斗下去”。
以笔者经历过的1979年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为例,开赴战场的官兵每人腰间都别着一棵手榴弹---光荣弹,那是在最后关头留给自己的。可是万一到了最后关头,这光荣弹没炸响,那怎么办?
是的,万一被俘了,又被放回,那将如何面对?
过去的政策是开除党籍,军籍,所有之前的战功与荣誉都一笔勾销,及至后来的改作复员退伍都依旧令人难堪。即便返到家乡种田后仍不能平静的生活,“被俘人员”的标签让他们长久地背上黑锅,永远抬不起头,受尽歧视,生不如死。
如同电视中出镜的西路军女战士讲述她们曾经被当地政府送往农场劳动改造、如同这位陶兴尧老人眼下被人像驱赶他猪圈的猪一样蹂躏。
我军优待俘虏,但对己方的被俘人员,从来都是严厉而苛刻的,要探究韩战中为什么有三分之二的志愿军战俘(有1.4万多人)不愿回家而选择去了台湾,得从我们的政策中寻找原因。而那些有幸回到祖国的志愿军战俘也在“文革”中受到迫害,历尽艰辛。
看看人家美国是如何对待被俘军人的。
据报道,1973年5月24日,越战老兵麦凯恩在北越度过五年半的战俘营生活后回国时,受到英雄凯旋般的欢迎,并与其他战俘一起享受到尼克松总统接见的荣耀,而其本人也恢复军职,甚至被选调到海军司令部委以重任,其后20年里因工作出色一路升迁,官拜上校退役。
我纳闷,这美国军方难道不怕麦凯恩在北越失踪的这五年期间被赤化、被洗脑、被策反了派回来卧底吗?凭什么就相信他在越共俘虏营诸如“英勇抗争”、“誓不低头”的自圆其说?再说他还“被迫”签下了一份反美宣传的“自白书”呢!
可惜,去年麦凯恩出任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在与民主党的奥巴马竞选总统时以微弱选票败北,否则,屡暴冷门的美国总统序列里又将出现一位战俘出身的总统。
想起温总理在今年3月人大会议作“政府工作报告”时讲过的一句印象深刻的话:要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
0
推荐